27. 玩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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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瑾在床上翻过个身,假期不用依照平时的作息。

上了半年大学,睡懒觉的次数比这十多年睡的还要多。

她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,眼睛微微眯着,像是餮足的猫。

扒着指头数数,自从假期伊始,黄雪慧从来没打过一次视频电话,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只停留在转账给她的生活费。

难得是个晴天,喻瑾洗过澡后坐在书桌前,套题试卷上几个阅读题号被打了斜杠。

昨晚喻瑾卡着时间刷完一套题,对完答案后再看几道长难句的理解觉得怎么都想不清楚,她也不为难自己。

许是隔了一夜,卡顿的思维倏尔顺畅不少。

垂在后背的长发湿漉漉的,水珠滚落下来,在居家服上落下涔涔水印。

喻瑾一边在试卷错题旁写着题目分析,一边捞起旁边的手机,夹在耳侧。

“宝贝,你假期没回家嘛?”

共事一学期后,她与孙姝之间已然从上下级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。

“对呢,我没回去。”

两小时后——

喻瑾站在京市中央最黄金地段的松雷广场前,与一个等比身高的巨型玩偶服面面相觑。

外联部今年又创下了校学生会的KPI新高,只不过孙姝忘了,学期结束,赞助也是新一年的从头再来。

在这个卷王横行的年代,连素养中心的师资配比都开启了一轮又一轮的PK。

花花世界是附近一家知名的艺术培训中心,占据着松雷广场最好的店面,年中时又挖到了一位大咖坐镇,去年结余营业额又往上翻了一番。

老板财大气粗,听得喜讯,笑得合不拢嘴,一高兴把旁边的饰品店一并盘了下来。

今天正是两店合并后的第一次开业。

喻瑾的任务便是穿着笨重的吉祥物玩偶服,站在松雷广场四楼的扶梯口,给来往的客人介绍画画世界的经营项目。

又俗称:发传单。

换上庞大的玩偶服,喻瑾只留着小小一个脑袋在外面,模样看上去蠢笨又好笑。

玩偶服透气性差的不行,刚换上玩偶服不到十分钟,喻瑾的一张脸已经憋了通红,甚至喻瑾能清晰感受到汗水在背脊上滑淌的感触。

“那我把头套放上来了?”

店里派来帮助她的也是招来的寒假临时工。

与她这样“无偿”劳动的不同,她们的工资是日结,一天100元。

吉祥物硕大的脑袋被扶正,整片视野很快黑了下来。

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才勉强能从玩偶的鼻孔处勉强看清外面。

玩偶服本是按照成年男性的身高制作的,今日临时换了人,好在仓库里还找到了一套小些的玩偶身体给她,只是脑袋只有那一个。

在小店员的帮助下,喻瑾很快便找到了行走的诀窍。

胖乎乎的手指艰难捏着传单,配上上下明显不搭的玩偶服,很是滑稽。

不过,不少人都因为这个不协调的人偶频频驻足。

发传单的难度不在于发传单,而是行人匆匆,鲜少有人会为薄薄一张传单分出哪怕片刻的注意力。

好在托了这身衣服的福,上下不协调的玩偶被很多小朋友注意到了。

喻瑾没把传单给到成年人手里,只是借着机会,将宣传单直接给到小朋友们手里。

于成年人来说嗤之以鼻的无用垃圾,对于孩子而言,却是阿拉丁的许愿神灯。

提前印制好的厚厚一沓传单很快发完,并且附近的垃圾桶里没有一张被随手丢弃的传单。

很快,喻瑾接到了个新任务。

站在扶梯口,将顾客引到画画世界店门前。

一般成年男性在玩偶服里带上一个小时都是汗液涔涔,更遑论,喻瑾只是个普通女孩。

头大身子小的吉祥物坐在吉他形状的椅子上,喘的上气不接下气,连脸上的笑脸表情现在都难看的像是要哭出来。

接完孙姝的电话,喻瑾一刻都没敢耽搁,很快就赶了过来。

她囫囵吃的早餐,压根耐不住如此高消耗的活动。

现在坐在椅子上,喻瑾总觉得眼前绕着星星在飞。

“你说,怎么夏银假期回家了连电话都很不跟我打了呢?”

谢翰挠挠头,掠过身边投来的搭讪目光,下意识想去拽走在身侧的人,没想到拉了个空。

梁砚舟淡嗤了声,头也不回,懒得搭理他这种低级挑衅。

明着发愁,暗里秀。

他二人一前一后,两个都是戳人堆里耀眼的类型,加之身高腿长,引得出来逛街的姑娘们离不开眼。

“话说,今年过年……”

谢翰后脚跟着梁砚舟上了扶梯,才说了个开头,梁砚舟的身形明显僵了下。

谢翰自知说错话,在心里给了自己两耳光。

梁砚舟的逆鳞,无人敢提及。

三楼扶梯口,有一只巨大的玩偶正在那里奋力舞动着自己笨重的四肢,围观的小孩儿被逗得咯咯直笑。

梁砚舟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冷冷注视着那处。

腿上传来一阵痛,“咚”的一声,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小男孩一下子撞在了他腿上。

深冬腊月,外面天冷的厉害,好在商场里暖气开的足,小男孩手上握着甜筒,也不怕人也不哭,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。

“哎,抱歉抱歉。”一个成年女性一把搂过撞到他腿上的孩子,连声道歉。

小孩撞到人跌在地上也不哭,只盯着梁砚舟笑。

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本能向他伸出手:“抱。”

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。

梁砚舟轻拧了下眉头,脚步往旁边一侧,冷声道:“没事。”

他毫不可查地避开了男孩探过来的眼睛,向前走去。

谢翰自知触了他眉头,现在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,总觉得刚才的那家店的人偶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熟。

谢翰想起来了,今年京大的冬季运动会,他去找夏银,夏银脖子上挂着一根丑了吧唧的挂绳。

随口吐槽金主爸爸的结果,就是被夏银骂了一顿。

后来谢翰才知道,那个是京大那学期最大的赞助商爸爸。

难怪他觉得眼熟。

谢翰脑子转得快,突然抓到了浮在水面上的救命稻草。

他两步追上梁砚舟,眼睛眯出条缝隙,坏坏冲着那边扬了扬下巴:“眼熟不?”

“不认识。”梁砚舟心情坏到了极点,语气生硬。

“哦~~~”

一个简单的字音被谢翰拉出抑扬顿挫的回转音效,梁砚舟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。

远处笨拙的人偶不时用手扶下脑袋,做着笨拙的动作,逗得周围一群小孩笑的前仰后合。

不给他细想的机会,谢翰讨嫌地开始掰手指头:“一个寒假不回家的小姑娘,你们今年的新赞助商爸爸,发传单……”

都不用他数完,梁砚舟明白的不能更明白。

他也在外联干过,这里面的门道他比谁都清楚。

大抵是孙姝学期末结束还没来得及和赞助商对接新一年的流程,才导致外联临时没人过来对接。

今年京大放假的早,还没翻过年,学生就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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